加 禮 宛 事件

撒奇萊雅認為他門的祖先從南方島嶼來,稱為Sanasay或是Sainayasay,後來向北漂移至大港口與豐濱間的海岸。最初他們居住在秀姑巒溪下游或奇密,後來人口增加、耕地不足,部分族人便向西移至花東縱谷,再北上抵達奇萊平原(即今日花蓮市一帶)。但這個傳說有可能是源自阿美族的傳說。有另一種說法,認為撒奇萊雅族遷來之初,居住在Nararacalan,在美崙山西北,即今日花蓮港西北一帶。Nararacalan原自raracan是一種卷貝,傳說中認為這地方稍北接近海邊的地方,有一數量豐富的小丘,是祖先吃貝類留下的貝塚。以此傳說推斷,撒奇萊雅祖先以採貝類為生。不知何時,撒奇萊雅族人又移向今豐川一帶,成立Takofoan(塔閣寶安)部落。

最少在1630年代左右,撒奇萊雅族已跟荷蘭探勘隊有接觸。他們主要部落在今花蓮火車站以西至國福里間,分設四小社:Takofoan(今花蓮市德興里,慈濟大學及四維高中一帶)、Sinsya(今豐川,清稱十六股)、Todo(今四維高中稍西,清稱三仙和)、Lifoh(今國慶里,清稱竹窩宛)。以上四社統稱Takofoan,因其地多茄苳樹,又稱Sakor。明清之際撒奇萊雅勢力漸強,於是向外拓展,北至北埔、西至中央山脈(加禮宛山)、東至美崙山、南抵七腳川和荳蘭。 

 清朝光緒4年(1878年)發生加禮宛事件,除了噶瑪蘭族加禮宛人之外,撒奇萊雅族人也參與其中。根據官方的資料所記載,商人陳文禮至加禮宛(在今花蓮市區)墾田,為加禮宛所殺,清營官命令加禮宛人以金、穀慰安死者家屬。然而加禮宛人不聽,且殺傳令兵丁,之後與竹窩宛社(在今花蓮市)謀叛。據地方耆老的口述:商人陳文禮等,不改姦商之剝削,欺壓加禮宛的原住民,侵占不少田地,原住民恨之入骨,才造成被殺。

加禮宛事件的一開始,撒奇萊雅人與加禮宛人聯合突擊漢人兵營,清兵不敵而被打敗,隨之向宜蘭、台北求援,族人男女老幼驚惶中向南逃逸,最後流於多處南方阿美族的部落中,隱姓埋名。

大部分撒奇萊雅人被迫遷至Kulamay(飽干,今花蓮市主權里)、Fuwinowir(波納爾,今吉安鄉宜昌村)、卡來萬、馬於文、加路蘭、六階鼻等地,小部分被聚集於今花蓮市郊成一社,改名歸化社,至此撒奇萊雅勢力大減。

在文獻史料方面,雖然西班牙人、荷蘭人、中國人所使用的語言不同,但對於此地區的聚落分布的記載有其連續性,綜合整理史料記載,整個花蓮平原主要有位於七腳川溪沿岸的七腳川社(Cikasuwan)、位於花蓮平原的撒奇萊雅族(Sakizaya)、位於木瓜溪以北靠海的里漏社(Lidaw)、薄薄社(Pukpuk)和荳蘭社(Matauran),以及位於美崙溪北岸的加禮宛社(Galeewan)。

在社會文化方面,加禮宛社主要擅長漁獵與水耕,這也反應在他們主要祭儀海祭(Laligi)上,此一祭儀主要是以祭拜海神為主。

第二部分則是詳述加禮宛事件的前因,以及事件發生之後,對於本地所造成的衝擊與影響。

眾所周知,在早期,清帝國主要以番界,來區隔清帝國主權所能達到的範圍,這些化外之地,清帝國並不積極管理;直到牡丹社事件之後,因為警覺到當初的化外之地,如果持續不管理,會因為主權不明確而引來國際糾紛,於是開始派遣文官與將領,由臺灣北中南三路,越過山脈地帶,前往東海岸地區進行開發,並期望透過「實質佔有」,堵塞外國野心家的悠悠之口,並確保領土的安全。

對於在地加禮宛社人而言,一開始清帝國只有少數軍隊進入,他們並不是不能接受,而且期望透過清帝國的保護,能確保其既得利益。

但由於清帝國軍隊在花蓮平原的開墾並不順利,屢屢受到居住在山上的泰雅族和太魯閣族的侵擾,為了保護軍隊,負責開墾的將領羅大春,在得到福建巡撫的支持下,大舉從臺灣與福建調動軍隊進入花蓮平原,軍隊的大舉進入,使得加禮宛社人開始疑懼,是否又要重演以前在宜蘭平原時,漢人在軍隊的掩護下,掠奪加禮宛社人土地之歷史,於是有了對抗清帝國的想法與計畫。

其後羅大春離任,留在當地軍隊軍紀敗壞,侵吞軍餉與藉勢侵凌在地原住民事件層出不窮,更使得軍隊與原住民關係快速惡化,最終,由於軍隊乏糧,再向加禮宛社人買糧過程中,爆發了嚴重衝突,加禮宛社人開始大舉圍攻清帝國的駐防地,並引發清帝國的激烈反應,調動總數約四千五百名軍隊參戰,而處於劣勢的加禮宛社很快被平定,在戰役中,協助清帝國的七腳川社和薄薄社則大幅擴張勢力,成為花蓮平原的強大的社群,此外,原本居住在山區的太魯閣人,則藉機進入原屬加禮宛社的美崙溪北岸地區,兩個族群也成為在日本統治初期,日本殖民政府在此地最大的對手。

事件之後,倖存的加禮宛社民開始往南逃走,或者隱身在阿美族的部落中,並且為了避免遭受報復,習慣與風俗開始逐漸阿美化,以至於到了日治時期,日本殖民政府開始進行大規模原住民族調查時,已經分不清誰是加禮宛社人,並認為他們是阿美族的亞族群,直到1980年代之後,在原住民族運動思潮下,倖存至今的族人開始積極尋根,於是加禮宛社也就是噶瑪蘭族,又再度回到大眾視野中,並成為政府承認的原住民族群之一。

在過去,臺灣各族群之間有著許多血腥的衝突,也產生許多歷史的悲劇,例如本書所論述的加禮宛事件,人們總說歷史是面鏡子,希望從中得到教訓,但也許當我們可以和不同文化的人共同生活,尊重並諒解每個人的立場與價值觀時,歷史的悲劇才不會一再地重演。

加礼宛战役(噶玛兰语:Lanas na Kabalaen)或称达固湖湾事件(撒奇莱雅语:Takubuwa a kawaw),是台湾原住民噶玛兰族(Kebalan)和撒奇莱雅族(Sakizaya)在1878年联合抵御清朝入侵的事件。[1]该事件对于花莲地区的族群分布影响极大,撒奇莱雅族及噶玛兰族在联合抵抗清军入侵的事件中几乎灭绝,幸存的族人藏身在阿美族之中。[2]同时,协助清军的七脚川社一举成为奇莱平原最大部落,直至七脚川事件后才式微。[1]

战前形势[编辑]

牡丹社事件后,清廷认知到经营“后山”(今花莲、台东一带)的重要性[1]:50。为巩固后山防御,钦差大臣沈葆桢提出“开山”及“抚番”的双轨经营策略[1]:50。在行政上设置南、中两路理番同知,并在后山设立分官职,布署军队,以昭示清朝在后山的实际管辖权[1]:50。同时设置招垦局,招募汉人进入后山开垦[1]:50。“开山抚番”的政策侵犯原住民的生活领域,最后导致原住民抗清。

加礼宛人(噶玛兰族)[编辑]

加礼宛人(Kaliawan)为撒奇莱雅族及南势阿美族对花莲地区噶玛兰人的统称[1]:32[注 1]。1840年左右自加礼宛港附近(今冬山河接兰阳溪出口处)移居后山的加礼宛(今花莲县新城乡嘉里村)[1]:32,与南边的撒奇莱雅族的势力范围毗邻[3]:31。虽然当加礼宛人试图往美仑溪口发展时,曾遭撒奇莱雅族击退。但由于加礼宛社能缓冲太鲁阁族侵袭的压力,因此两族基本上和平共处,也曾共同打击进近山地区的太鲁阁族[3]:32。在人口方面,由于汉人不断侵垦兰阳平原,迫使许多噶玛兰族人移居北花莲。根据清政府的资料,截至事件发生前已拥有加礼宛、竹仔林、武暖、七结仔、谈仔秉、瑶歌等六个部落[3]:32[4]。

罗大春在接下北路统领后,不断受到太鲁阁族的抵抗[5]。清军因此招揽加礼宛人联盟以抵御,并亲自拢络其头目,由此得知清廷当时与加礼宛人的关系其实并不差[1]:56。从文献看来,也确实加礼宛人是少数相对顺服的民族[1]:59。然而日后清廷又派遣更多军队进入奇莱,加礼宛人才逐渐对于清廷感到不满[1]:59。

撒奇莱雅族[编辑]

撒奇莱雅族世居于花莲奇莱平原,势力范围约在立雾溪以南,木瓜溪以北,为该地势力最强的族群[1]:36。其中最大的部落称为达固湖湾(Takobowan,今慈济大学至四维中学),清廷文献纪录为“巾老耶社”、“筠耶耶社”,或“竹窝宛社”[1]:120。根据耆老黄金文的口述,达固湖湾部落的人,每隔四年的年龄阶层[注 2]会于每次成年礼会沿着外的农兵溪、美仑溪、三仙溪种一圈刺竹[1]:120[6]。刺竹林仅有三道出入口,形成一个强大的防御堡垒。据传在事件发生前,部落外的刺竹已经超过60圈,推测该刺竹林已经超过300年[7]。

罗大春在接下北路统领后,不断受到太鲁阁族的抵抗。清军因此亦招揽对太鲁阁族敌意之撒奇莱雅人联盟以抵御,并亲自拢络其头目古穆·巴力克,由此得知清廷当时与撒奇莱雅人的关系其实亦并不差。从文献看来,撒奇莱雅人也是少数相对顺服的民族,然而日后清廷又派遣更多军队进入奇莱,撒奇莱雅人也逐渐对于清廷感到不满。

1876年11月,加礼宛人联合豆兰及木瓜等部落,于夜间攻击兵营,并伺机袭击汉人,福建巡抚丁日昌闻讯亲自来台处理[8]。然而加礼宛人在事后又呈上木瓜番的首级,表明其并未串通,可见在此时加礼宛人并未达成反抚的决心[1]:63。在事件处理完后,丁日昌下令由吴光亮代替张其光担任台湾总兵,冀改善军纪[9]:9。隔年,吴光亮自府城(今台南市)率领飞虎营及线枪营,沿八瑶湾(今屏东县满州乡)进入卑南(今台东县)[1]:71。之后又于水尾(今瑞穗乡)、马太鞍(今光复乡),以及吴全城(今东华大学附近)驻兵[1]:71。由于北花莲民族众多,吴光亮放弃由北、中路进入后山,并强化后山南路的军事[1]:71。从军政的重新布署来看,1876年的事件虽然规模不大,但对于东台湾的经营策略具有决定性的影响[1]:71。

事件经过[编辑]

1878年6月18日,加礼宛人拦截清兵请拨粮食的文书。次日分路围攻鹊子铺(今嘉里、北埔交界)营堡,清军副将陈德胜受伤,参将杨玉贵阵亡。夏献纶、吴光亮向福建督抚吴赞诚汇报,清廷要求查明起因。夏氏在报告认为,事件系因汉人陈辉煌为勇营购买粮食发生争执,且陈氏长期欺凌族人,导致加礼宛人不满[1]:32。后人研究认为除了粮食购买争执外,事件真正的导火线为当地营勇欺侮当地妇女,母系社会的加礼宛人集合群众到营理论,然而对方非但隐匿肇事者,甚至将前来理论的族人杀害,才使加礼宛人决心反清[1]:82。

由于加礼宛人属于“熟番”,清廷决定先进行安抚,因此派遣文官前往加礼宛社安抚社民,事件逐渐平息。但同时清廷又加派了张兆连的镇海军,使得平息两个月的冲突再度爆发,加礼宛人杀害参将文毓麟等十人[1]:84。原先对本案抱持同情态度的吴赞诚,也开始主张惩剿加礼宛社,自此清廷决议武力镇压加礼宛社[1]:84。

吴赞诚派遣总兵孙开华领擢胜军一营,镇海中营七哨,以及新设海字营四哨,乘轮船赴花莲港[1]:131。同时命令福靖新右营两哨到新城驻守鹊子埔,新增兵力合计两千余人[1]:131。孙开华原先计划由美仑山进攻加礼宛。然而9月5日在美仑山探勘地势时,遭到加礼宛人袭击,清军死伤数名。因此孙氏决定先攻击撒奇莱雅族的达固湖湾部落,以孤立加礼宛社[1]:131。隔日,孙开华遣副将李光率军驻扎美仑港,调新城营勇驻守鹊子埔[1]:131。孙氏则亲自领兵前往攻打加礼宛社,但实际上却派遣参将胡德兴、吴立贵、同知朱上泮、都司李英,及刘洪顺等人率领主力部队前往达固湖湾[1]:131。加礼宛社主战派领袖达甫‧瓦努(Dafu Wanu)得悉后,随即率族人支援达固湖湾,但被清军截击败退,达甫等人战死[1]:131。

然而,当时达固湖湾部落外围种了浓密的刺竹林,清军起初不得其门而入[10]。后来清军根据其他原住民传来的情报,得知刺竹林有三道取水门,于是清军改由取水门进攻[10]。但取水门太小,清军一攻入,就会遭到内部的撒奇莱亚人击杀[10]。此时,清兵决定采取火攻,将带火的箭矢朝竹林发射,使部落付之一炬[10]。头目们在商议之后决议推举大头目古穆·巴力克(Komod Pazik)及其妻伊婕·卡娜萧(Icep Kanasaw)前往清军兵营投降[11]。撒奇莱雅人投降后,清军将古穆‧巴力克缚于今日花莲慈济医院附近茄苳树上凌迟[11]。并将一棵大茄苳树干剖成两半,将头目夫人伊婕·卡那萧夹在中间,再使数十名清军于巨木上踩踏,将其活活夹死[11]。清军命令撒奇莱亚族人和阿美族人在旁围观,以达杀鸡儆猴之效[11]。

9月7日清晨,清军再度攻击加礼宛社,加礼宛人不敌,其后败退[1]:131。清军原想乘胜追击,但因路况不佳,杂草丛生,因此清军先收队回营,两方继续对峙[1]:131。次日清晨,吴光亮自南方的竹林攻入,孙开华则自西南方秘密前进,并度过美仑溪夹击加礼宛社[1]:131。中午,孙军攻破加礼宛人的土垒,斩杀加礼宛人百余名,其余人则窜逃[1]:131。自此,原先观望的豆兰、薄薄等社,慑于清军军威皆表示顺服[1]:132。同时太鲁阁族也加入攻击加礼宛社的行列,加礼宛社终于在四面受敌的状况下决定投降[1]:132。

达固湖湾被攻破后,族人流窜各地,隐身于阿美族之中[12],直至2007年才正名成功[13]。撒奇莱雅族为纪念在战役中丧生的头目古穆夫妇,将古穆‧巴力克追尊为“火神”,夫人伊婕‧卡娜萧则追尊为“火神太”[14]。2006年7月1日,撒奇莱雅族于花莲市国福部落举办首次火神祭(Palamal),追祀其他曾为族人奋战过的祖先。2009年,噶玛兰族、撒奇莱雅族在当年事件发生地“加礼宛大社纪念碑”前,进行埋石立约仪式,代表两族的盟约如磐石坚定。